嗯？

白武南觉察到一丝异样。

霸天圣子不应如此啊。

虽然白武南也是第一次见到霸天圣子，但是也能大概推断出他的性格。

不甘落后。

在成仙路一开启，昆仑世界出现的时候，霸天圣子就抢占了第一座灵山，名传天下，可见而知，他的道心到底多么坚毅。

他之前就知道昆仑世界的根脚，这是他出身名门的优势，和仙道势力的许多大家族大势力的后人一样。

但是，虽然和他一样的武者有很多，拿下第一座灵山的却是他，足以见得，他对于名利，或者世人的认可到底有多么的在意。

以霸天圣子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准许自己做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名动天下，才是他的追求。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选择避战？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白武南甚至会以为这句话是霸天圣子身边的文冥说出来的。和霸天圣子相比，文冥就显得相当神秘了，不急不躁，这样的选择很像是他做出来的，但事实是，这是霸天圣子的选择。

这是为何？

如果其中没有隐情的话，白武南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白武南并未追问，而是看向文冥：

“你也这么认为？”

文冥闻言，仍然没有开口，但也是立刻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选择。看到这一幕，白武南的眼瞳又是微微一缩。

这是商量好的？

不应该。

他们虽然是一起来到这里的，但是明显是两个队伍，并且彼此之间还有距离，并非亲密无间的联手，隔阂很是明显，在这种情况下，文冥和霸天圣子两人当然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是不约而同！

白武南眼底精芒一闪。

不约而同都有这样的默契，看来，他们心中的想法和原因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以前的白武南，不用太久之前，只是在进入五行灵山之处，若是那时候白武南看到这一幕，定然不会理睬其他，直接出手。

管你是什么拿下昆仑世界第一座灵山的超级强者，杀了就是。

搜魂秘术在身，一切记忆尽在洞察，还怕你们有所隐瞒？

杀个干净。

搜个干净！

白武南就是这么直接，这也是他在巫族大陆历经生死刻下的灵魂烙印。但是这一刻，白武南并没有这么做，压下了欲要出手的冲动。

怕？

不存在的。

领悟规则领域之后，白武南敢于断言，在昆仑世界，想要伤害自己性命的人已经没有了。哪怕是上古时代残存至今的那些上古真仙、妖王或者祖巫又如何？

在昆仑世界天道意志的压制下，武者最多只能调动气海境的力量，因为这个限制，白武南就已经立足不败之地。

更何况还有规则领域雏形傍身。

此时的白武南就是两个字——

无敌！

整个昆仑世界，也不存在让他心生忌惮的人了。

不！

有一个！

白武南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精芒，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五行老祖！

其他人眼中，五行灵山的山灵！

一想到之前五行老祖各种诱惑和逼迫自己收取火海之下法阵之中的那些奇石，奇怪的举动，暗藏的意义和目的白武南一直不曾猜透。

这也是白武南在发现身前的霸天圣子、文冥两人举动奇异而没有贸然出手的原因之一。

他隐隐有种感觉，霸天圣子、文冥两人之所以隐藏行踪的原因，很有可能和五行灵山这地方有关。而既然和五行灵山有关，自然就和五行老祖有关！

“他们是否知道些许五行老祖相关的辛密？”

白武南冒出猜想，眼底明灭不定闪烁不停。时至如今，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对霸天圣子、文冥动手的念想。

没必要。

推理得知，如果霸天圣子和文冥行为举止如此怪异真的是因为五行老祖或者所处的五行灵山的话，强行搜寻他们神魂内的记忆，远远不如暗中观察得到的讯息多。

毕竟，人是活的，记忆是死的。

五行灵山才刚刚开启，哪怕霸天圣子和文冥对它的探查和了解再多，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并不真切，也不可能足够详细。

但是如果让他们活着，并且在自己的眼底下活着，那意义就不同了。

白武南看着身前的霸天圣子和文冥，眼瞳眯起，寒芒如蛇信闪烁。

棋子！

是的。

他就是把霸天圣子和文冥当成自己的棋子了。

用后者两人试探这座灵山，试探五行老祖的真正目的！

这边，白武南念头急转，短短瞬息间，便已经打定主意，另外一边，看着眼神明灭不定的白武南，霸天圣子、文冥两人心底的忌惮也是越来越深，不知道白武南会对自己的回答作出怎样的回应。

终于，文冥忍不住，出言解释：

“白兄莫努。”

“孙兄绝对没有任何顶撞你的意思。”

“其实倘若今天遇到的不是白兄你，而是佛门或者古武联盟的队伍，我们也会如此选择，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哦？

白武南看向文冥，眼底精芒一闪。

上道了！

很显然，自己还是震慑到霸天圣子和文冥了。并且白武南隐隐有种感觉，文冥接下来的话，定然和五行灵山的秘密相关！

果不其然，下一刻，文冥声音继续传出，只是出乎白武南的意料之外，他并未选择神念传音，而是直言道出，似乎丝毫不担心霸天圣子知晓：

“传闻，五行灵山内考验无数，步步荆棘，并且特别有针对性。”

“倘若你在里面展现出来的能力越强，那么遇到的考验就会越强，并且会克制你之前展现的神通秘术。”

“这也是我和孙兄选择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也是我们尽量避战的原因。”

考验？

针对性？

白武南闻言，终于了然。

原来五行灵山还有这样的特殊规定！

文冥说完这些，扭头看向霸天圣子，霸天圣子微微一愣，这才接过话柄：

“确实如此，我得到的情报也是这样的。”

“并且更详细。”

“在通往五行灵山山顶的炼心路上，这样的针对会更加明显。”

炼心路！

听起来很不寻常的样子。

白武南默默把这三个字记在心底，正在这时，余光扫过，看到文冥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无奈，这才明白，文冥为何在此之前不选择神念传音，而是开诚布公。

投石问路。

他是用这种方式，想从霸天圣子那里得到更多关于五行灵山的情报，只可惜，霸天圣子看似光明磊落，其实心思机敏谨慎，一点都没有上道，只是道出了文冥早已知晓的一些事。

论心机的重要性。

白武南微微一笑。

文冥想要得知新的情报还需要用这种手段，但白武南就完全不需要了，只见他眼瞳眯起，从文冥、霸天圣子两人的身上掠过，轻描淡写道：

“除了炼心路之外，还有其他地方呢？”

“关于五行灵山你们还知道什么，都说说吧。如果能让我满意，今日之事就算了。但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

白武南眼瞳一眯，寒芒再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施展的是何等手段寻到的这里。”

白武南眼底闪烁的寒芒和话语顿时让文冥一阵心惊肉跳。

白武南竟然连他们部落的巫族秘术都认识？

没天理了！

文冥之前还在一直思索，找个合适的机会率领队伍偷偷离开，但是现在看来，这期望只能成为泡影了。

霸天圣子和文冥互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无奈。

太无赖了。

白武南明显对于五行灵山知晓不多，因为就在他们之前说出炼心路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能看到白武南眼底闪过的思索。

但是，白武南却能够空手套白狼。

因为他足够强。

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霸天圣子、文冥两人无奈，在着实不愿意和白武南厮打起来，不愿意暴露自身战力的情况下，只得照做。

更何况……

哪怕他们爆发全部实力，以而敌一，难道就真的是白武南的对手么？

白武南很强！

并且不知深浅和极限，这才是最让霸天圣子和文冥忌惮的。

“五行灵山，曾是五行老祖的闭关之所。传闻，当年这里只是他的一处突破之地，但不知为何，天资卓绝的他却在这里足足呆了数万年，武道修为也一直停滞在真仙层次，不曾突破，哪怕他在真仙境早已无敌。”

“五行灵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五行老祖创造出来的，一出世就名传天下。实际上，在昆仑仙境内，三千灵山本来是没有五行灵山的，但因为它实在是太强大了，甚至直接压在了诸多灵山之上，把一座灵山挤下了三千灵山的位置，成为了昆仑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文冥率先开口，从五行灵山的历史开始，果然比白武南队伍里任何人知晓的都要详细，甚至连方元都不如。

而这也证明了，文冥和霸天圣子，果然早已对五行灵山垂涎已久！

两人轮着说，白武南一直静静听着，也不插嘴说话，也不说停止，文冥和霸天圣子无奈，只能继续往下说。

直到，一句话突然传入白武南的耳畔，白武南终于有了反应：

“传闻，五行灵山上除了五行老祖留下的传承之外，还有九大神石，充满神秘，也是五行老祖崛起的根基缘由，这也是关于五行灵山最为虚无缥缈的传说了，虽然诱人，却无从考证，或许只是外人杜撰。”

文冥轻松说着，一句话带过，似乎只是说了一个故事而已。

但是当这个故事落在白武南的耳朵里，无人发现，白武南半开半阖的眼瞳深处，一道厉芒骤然闪过。

他想到了之前五行老祖使出各种手段想让自己收取的那些奇石！

那些，和传说中的神石是否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