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显圣，异象丛生。

这不正是突破先天境的标志么？

在上山之时，这个少年竟然还只是一个凝元境九重天巅峰！

一想到这一点，中年书生三人脸色再变，想到白武南在登上之时，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模样，心里惊骇更多。

这是凝元境，他就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斩杀他的兄弟？

要知道，被他斩杀的那些人里，凝元境九重天巅峰的可不止一个。并且不是普通的凝元境巅峰，他们都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场腥风血雨，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是心狠手辣，却被白武南那样给杀了。

可怕！

恐怖！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忌惮。

趁现在，要他的命！

否则的话，若是让白武南踏上了先天境，他们还有活路么？

三人焦急，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把白武南大卸八块。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萦绕在白武南身边的天地灵力宛若惊涛骇浪，其中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的力量，让他们连靠近都不能，更别说袭杀了。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又发现一件令人恐惧的事实。

这只是异象而已。

白武南晋升先天境的异象，就足以把他们拦下了！

白武南究竟参悟的是什么武意？

三人心底震颤，只感觉脚底发冷，激灵直冲天灵盖，胆战心惊，清晰的看到，白武南天灵盖上的那团迷蒙光影竟然在渐渐凝实，很快展现出模样，是一朵湛蓝色的莲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看起来绚丽夺目，吸引心神。

但金山寨的三位先天可不这么认为。

好看？

不！

是恐怖！

“一花聚顶！”

“一经参悟，就达到了一花聚顶的层次，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口，脸色惨然，苍白如纸。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武意宛如武学，也是有固有品阶的，一共分为九种，从传说中的一品武意到九品武意不等，威力自然也大大不同。同样，它也有类似武学小成、大成、圆满等境界高低，参悟的越深刻，境界越高，能够发挥出的战力自然也越强大。

出尘，相当于武学小成，代表武意的凝化初期。

化形，这等层次的武意，可以拟化成形，无需加持在神兵利器上，就可以发挥出相当恐怖的战力。

一花聚顶，是武意参悟的巅峰！代表着这类武意你已经完全融汇贯通，天下无人能及。通常情况下，唯有在先天层次沉淀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人才能达到。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瞬间成就先天不说，甚至还直接把武意提升到了一花聚顶的顶尖层次！

这是梦么？

对！

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些都是假的！

只是，当周围天地灵力所化迷雾散去，露出白武南那张清冷的脸庞，三人彻底六神无主了，最后的幻想被打破。

一花聚顶？

白武南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但他现在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掌握天地，只是参悟天地，运用到武学招式中，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仙道的神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仙道产生兴趣。

本来他之所以修炼仙道，完全是为了掩盖自身的巫道气息。

但现在不同了。

“仙道，也的确有几分可取之处嘛。”

“对于天地的感悟，仙道更加循序渐进，不像巫道，只有到了地巫层次，才开始真正利用天地的力量，不如仙道精细。”

白武南在心里对照两条武道之路的不同和相似之处，对于自身境界的提升还是相当满意的。

强大的感觉。

虽然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连前世祖巫层次的百万分之一都达不到，但是在仙道上的晋升，还是让他很开心的。

直到，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身前金山寨三大先天的身上，神色骤然变得冰寒。

就用你们来检验一下我此行的收获吧！

呼！

白武南手臂轻轻一扬，五指张开，湛蓝流光闪烁，宛若真正的河流，美轮美奂，但是当金山寨的三大先天看到扑面而来的光华，眼瞳蓦地一颤，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心底爆发。

危险！

躲！

三人夺命奔逃，只可惜，他们的速度再快，又岂能比上天地灵力的速度？

呼！

林琅站在背后，身处战圈之外，眼前一切尽在眼底，看的最为完整。他只看到白武南手里光华涌现，就像是一条浩荡的江河在虚空骤然凝化，把金山寨三大先天尽数包裹。

哗啦啦。

侧耳倾听，他甚至能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

河水而已，能有多大的威力？

下一刻，林琅明白了，明白金山寨三大先天为何骤然色变，夺命狂奔。当水流宛若一双温柔的大手在他们的身上抚过，令人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呼！

水流扫过，肉眼可见，三大先天身上的衣衫开始裂开，化为糜粉，就像是泥土被水流冲散，紧接着，是皮肤、血肉、筋骨！三大先天就像是纸扎的小人，泡水而散，甚至连一丁点的鲜血都没有流下，顺着河流消失在虚空！

死了？

三大先天强者竟然就这样被白武南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林琅懵了，彻底傻眼。

这是什么招数？

看起来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却又如此恐怖，令人发指！

这一幕已经相当恐怖了，但更让林琅骇然的还在后面。一巴掌带走三大先天的性命后，虚空里的湛蓝水流还在摇曳，未曾停止，笼罩整个小金山山顶，紧接着——

哗哗哗！

汇聚在山顶的所有贼寇，肉身尽数开始瓦解，挣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虚空化为糜粉，意识坠入黑暗。

多久？

只是数息的时间，林琅发现，整个山头除了白武南和他之外再无一人。

都死了！

死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虽然在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和尸骸，但是这一刻，林琅却忍不住想要呕吐。

他被吓坏了。

恐怖！

霸道！

难道这才是白武南的真正战力么？

同为先天高手，彼此间的差距也能这么大？

这一刻，林琅的心底完全没有报仇雪恨的亢奋，唯有惊讶和震动，被白武南的手段吓傻了。

实在太惊人！

最终，他被白武南清冷的声音惊醒：

“走。”

此地事情已经解决，还待下去干什么？

林琅这才意识到，林宛瑜的仇已经被报了，眼底噙着泪水，许久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跟上白武南的脚步下山。

回家！

不知不觉，此行之后，林琅对于白武南的敬畏更深了，一路上跟随在后，根本不敢和白武南并肩而行。

白武南则不以为意。

他看出了林琅对他的敬畏，在巫族大陆，这样的待遇早已让他习以为常。路途上，他一直在思索另外一件事——

离开。

成功晋升先天。

自己之前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是时候离开银州城，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和大哥了。

只是，经过了今日之事，白武南感觉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

贼寇。

可以对银州城造成巨大威胁的可不知是金山寨一个。在银州城方圆三百里之内，类似金山寨的贼寇还有许多。虽然他们现在没有对银州城造成巨大的威胁，但是等自己离开之后呢？

“把他们全部解决吧。”

“也算了却我心里一桩心事。”

“也可以领会一下其他先天境的武意。”

白武南打定注意，策马扬鞭，没有折返银州城，朝着另外一座布满贼寇的山头赶去。直到路途走了大半，林琅才发现方向的不对，硬着头皮询问后知道了白武南的打算，心头不免兴奋起来。

他刚才已经接受了白武南的恐怖。

一想到可以再次见识白武南的强悍，整个人当然亢奋。

观战高手对决，这也是一种阅历和收获！

尤其是先天境强者的大战。

只是他的心里未免还有一丝疑惑——

传闻先天境强者之间的大战，动辄惊天动地，怎么到了白武南身上，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林琅不知道的是，这个困惑足足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晋升先天，才终于明白，白武南和寻常先天境高手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

策马扬鞭，行侠仗义。

短短三天的时间，白武南带着林琅围绕银州城整整转了一大圈，十七座传闻有先天境强者存在的山寨，白武南一一拜访，清扫了其中十六座！

三天时间，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

其中更有白武南清点收获的时间。

一些山头存在多年，积蓄丰足，每一个山寨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有许多关于先天境描写的典籍，白武南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武意还有强弱之分。

一些山头上，更有刚刚经历磨难的平民，白武南当然不会为难他们，一一放走，有很多都是银州城的民众。

于是，在白武南还未返回银州城之前，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整个城池。

这是一个大新闻！

更加令人心神振奋。

毕竟，无论白武南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惹人注目，他都是为白家所做，和整个银州城没有太多的干系。但横扫这些贼寇山头就不一样了，整个银州城在接下来的数十年，恐怕都会忌惮于白武南的赫赫盛名，不敢来犯！

“好人啊！”

“白武南少爷真是好人！”

一时间，白武南的盛名在银州城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人人争相传颂。同时，这也为白家的声音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当然，白武南只身在外，并不知道银州城内因为他而发生的一切，勒住马缰，白武南遥遥看向视野尽头的一座山头，再回头望望银州城，眼底精芒一闪。

还有最后一座山头，银州城周围的贼寇就彻底清除干净了。

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了。

既然要离开，当然要告别。

“回去和三叔说一声。”

“此次离去，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回来。得让他老人家放心。”

不知不觉，一缕乡愁萦绕在白武南心头，久久不散，林琅虽然不知道白武南怎么了，但也能感知到他的不对劲，一言不发，老实跟在后面。

最为无奈，是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