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铁血王妃,请入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杜康 作者:林慕秋】
江贵瞅着他,见他转身要走,突然张嘴喊他,“你留下,老夫有话和你说。”
秋冥收回迈出去的脚,转头看他,“江老?”
“诺,这是治内伤的良药,是陈点判那老头子给的,让那小伙敷上,在吃上一两贴药保管好,至于……我也知道这小子来的意思,想和老头子我耗着,这……我也没时间和他耗下去,这是那印章,只此一枚,你交给那女娃娃,老头子不管咯!走咯!”江贵将药和印章抛给秋冥,转身摆摆手,去到后院去了。
秋冥握着药瓶和印章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帘子掀起又放下,这才将印章放进胸口,握着瓷瓶转身出去,拿过门边的油纸伞,撑开,顶着雨幕,上到马车上。
暗邪从里面撩起帘子,将斗笠蓑衣尽数扔给他,“快些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秋冥将瓷瓶扔给他,利索的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回他一句,“知道了,江老头给的。”
暗邪拿着瓷瓶,指节一弹,去了封口,凑近鼻子嗅了嗅,咧嘴笑道,“陈家的手艺,那老头子倒是大方。”
秋冥没回他,拿鞭抽马,马儿嘶鸣扬蹄往前奔去。
雨斜斜的打下来,打在马车顶上,砰砰的响,秋冥有些着恼,这夜雨凉飕飕的扑在脸上,迷眼不说,寒气也渗人,骨子里都凉透了,手发僵。
秋冥望了眼两边被风吹得四处飘的红灯笼,再瞅一眼灯光照射着的街面,青砖铺的街道,水洼一汪又一汪,雨水打在上面,溅起水来,又给它铺上一层水,湿漉漉的反射着灯光,一片暗红,像是泼了血水似的,看的闹心。
偏这碎玉馆开在了城门口这边,这来回得去了多少时间了?王妃肯定担忧坏了。秋冥闲闲的想着。
暗邪在里头摸着瓷瓶看了又看,确认那瓶底的落款无误,才又放下,捏在手里,想想又不对,揣进衣兜里,隔着衣料手摸了好几下瓶底,才放下心。闭眼靠着马车壁侧倚着,手捂着左腰,额上渗汗,豆大粒的汗,呲牙,倒抽冷气。该死!这老头下这么狠的手。
云风清听声眼一睁,瞅着脸下软垫,嘴唇一扯,呵!活该!也不知道给爷翻个身子,这脸着地睡着怎么舒服?偏那三哥死沉死沉的,挪不开。膈应!
雨越下越大,久不停歇,砸在瓦檐上的声响也经久不息,林慕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在京城呆了好几月了,只见过母亲一次,还是匆匆一别,什么话都没说上。
林慕秋抬眼看廊角处吊着的兰灯,幽蓝色的光,照着雨幕,雨滴拉成长线状在灯光下过了一道又一道,单调又重复,她幽幽叹气,低头,手捏着盘扣,反复看着,诶!王爷还不归来,这夜怪冷的。
青翎手里拿了把伞,躲在屋檐下,等在丞相府门口,也不知道白阡去了哪?还不回来。
秋冥驾着马车从宰相府过,见一身青衫的青翎手里握着伞,却不打伞,雨水斜打在身上,湿了肩也不管不顾,木木的眼往街口看,没在意过去的马车。
秋冥出于礼貌喊他,“神医。”
青翎这才转眼看他,眸子僵着,薄唇紧抿,看着他的马车过去,一句话也不说。
秋冥没在意他的不理睬,驾着马车往靖王府侧角门去。
紫玉提着灯等在垂花门那,翘首张望。
白阡拎着酒壶坐在云裳楼二楼的雅间,手懒懒的推开窗往下看,瞧见转过街角不见的马车,冷笑了声,突然又想起了青翎来,不知道走了没?他走不走关自个什么事?想着嗤笑了声,呵!喝酒重要。
他没多想,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笑着拿过桌边的玉杯,拎着酒壶往里面倒酒,酒水满溢出来,他才送到嘴边,满手的酒香,扬声赞叹,“好酒!”
无人应和。
房中没有其他人,静悄悄的。连侍酒的人都没有,这一声话喊的突兀,徒添寂寥。
白阡苦笑着将酒杯搁回桌上,手肘撑在椅边,脚一搭,搭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侧身横呈着,拎着酒壶对着嘴灌酒,酒水顺着喉结往下滚,滑进衣襟里,一路温热后又转为凉,冷到他心口去,呵!有什么好伤怀的!回去算了……
白阡从椅子上爬起来,拎着酒壶推门出去,门外侯着小二,白阡从怀里掏了锭银子扔给小二,“多的就当爷赏给你的。”话落,拎着酒壶下楼,白衣晃晃,人也走的踉跄。
小二接了银子抛抛,足份,今晚宰相出手倒是阔绰。朝着他背影喊,“爷,您慢走。”
白阡回头看他,看不见,入眼全是楼阶,罢了!这小子得了钱就热情了。罢了。走吧!任你是宰相又如何?还不是钱说话?
白阡自嘲一笑,踉踉跄跄下楼,蹒步往外走,绕过来往的醉酒的人,手捏着鼻子,往外奔。这女人的脂粉味真难闻。还是玉楼东畅快!可惜……
待到门边,仰头瞧着这漫天的雨,不知该进该退。
掌柜的眼尖,瞧见,这不是宰相爷嘛!忙的绕过柜台,拿着伞送过来,“宰相爷,您……”
“嗯?”白阡回头看他。
“这……雨下的大,要不小的命人驾车送您回去?”掌柜的讪笑问到。
“不用,我自个走回去。”白阡看腻了这样的嘴脸,别过头去,看着街面,眼睫微眨,淡声回拒。
掌柜的脸上还是一笑,将手里的伞双手奉上,“那这伞,宰相爷总归不会推迟了吧!”
白阡睨眼看伞,素白的伞面,隐约展一枝红梅,艳俗!
“多谢。”白阡看了眼,还是伸手接过来,瞥眼看他,“掌柜的事忙,楼中生意兴隆,就不必耗费在本相这了。”
掌柜的笑嘻嘻的连应几声,“宰相爷您慢走,小的去忙,去忙。”
“嗯。”白阡看着他进去,在人群里没了踪影,才抬手将伞来看,厌恶的别开眼去,看着街面水漉漉的光,犹豫再三,还是撑伞踏步离去。
青砖道上,青翎撑着油纸伞,慢慢的走着,青衫下衣摆被溅起的雨水打湿,拖着,深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