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可能就是希望我们这一些人死在楼里，动了我风国根基的幕后黑手！

以厉太妃如今心智，就算有厉家的野心在，她如何能与外戚联合，布下这么周密的连环布局？”

“是！儿子疏忽，儿子这就让人封锁宫门严查，宫外也派兵搜寻！”

……

下面的人反应过来，抽出人手匆匆去追那已经不知逃往何处的罪魁，司空鸾那边救人行动也接近尾声。

“你们都下去。”

她催促那些宫人，更将身边小玉子也推过去。

“小玉子你也是。”

小玉子却不忍。

“王妃，小玉子最后和您一起下，小玉子本来就是先帝和王爷救下的人，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无力阻止，

小玉子这个时候再丢下王妃先行，王妃若真有点闪失，小玉子就真无颜面对王爷了！”

司空鸾急。

“你这小子……”

才多大，就这么重的心事？

她想骂，可这忠心的小内官实在让人骂不出口，而且她也没机会了，小玉子猛然扑过来将她推在一边。

“王妃……”

“噗通！”

剧烈一声响，小玉子的身影却给骤然给从里面烧上来，不知何时已经烧到一定程度的柱子，死死压在下面。

剩下的宫人才发现，里面的火势已经蹿了上来，顾不得再一个个往下滑，比刚才更密集的争相恐后下去了。

“小玉子！”

“鸾鸾”

司空鸾想将根上顺着幔子烧起来的柱子抬开，无奈现在她手上力道实在有限，吃力便是钻骨的疼。

重明正在婚礼上给她的手刑，此刻无比深刻的反应在这里，司空鸾心急如燎。

幽幽与阿利果耳一起，却也抬不起这个挂着象征皇室威严旗面的柱子。

“来人……”

阿利果耳回头叫人，才发现这么会儿时间，人已经全数下去了，空荡荡的露台，就只有他们三个，与在下面压着的这个小内官了。

阿利果耳嗅了嗅，发现里面虽有烟气冒出来，可火势远没有到能烧到这里，还将一根柱子烧塌的地步。

匆匆跑到尾部火势烧起来的地方，很快就发现柱子根部，半边锋利的切口，他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有人借机暗杀，司空鸾，那些宫人女眷中还有刺杀你的探子！”

司空鸾背脊发凉，顿了一下，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改为推着小玉子身上的柱子，边道。

“你先去将幽幽送下去，确保红绫的安全。”

“鸾鸾！我和你一起。”

“走啊！”

第一次，司空鸾对她厉声起来，幽幽颤了下，看着她颤颤巍巍，不敢再多说话。

阿利果耳见她不肯放弃那小宫人，明白她必然要善后才能安心的，拽着铃兰幽幽便走了，边走边对怀里憋着不哭的女孩子劝。

“她不想让你看到，别辜负她对你的用心。”

……

————

————

火气越来越明显，柱子下，小玉子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觉到火势加大了。

“真是天杀的没良心呀！王妃娘娘拼死拼活为他们找活路，他们怎么还能再对王妃娘娘下杀手呢？明明……没有比王妃更好的人了……”

司空鸾推着柱子的手委顿，告诉他。

“我不好，因为让我缓过劲儿来，我绝对让他们的余生都成为噩梦。”

总算推动几分柱子，她将他身子笨挫的往外拖几分。

小玉子已经给砸破胸腔了，口里一直有血在涌出，她这么一扯，他痛苦的又呛出几分。

“王妃……王妃……”

他推着一声不吭将他往外拖的人，有气无力道。

“小玉子救下去，也活不成了……您别为小玉子废力了。”

司空鸾根本不听他的。

“那死也死在下面，留个全尸，你忘记你答应小肉包什么了吗？你还要给他做云糕，本将还没吃过你做的云糕，也要有本将一份。”

小玉子点着头，脸上一片死色，却笑的一片安详。

“好，小玉子早点往生投胎，赶着回来……给……陛下，给王妃……做云糕。”

司空鸾垂着头，不再拖他，双手却紧紧攥着他肩上的衣服，声音低哑着哽咽。

“现在能以命来护本将的人聊聊可数，现在多你一个，你却要赶着投胎，你耍本将玩吗？”

小玉子摇着头，气若游丝，时间可数，也说不了其他的，抬手，拽住她的袖子，最后恳求道。

“王……王妃……虽然这样说，有点违逆犯上，可小玉子这辈子……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小陛下了，

小陛下，要比现在，已经将小玉子当做透明人的家人……还要是家人，小玉子这辈子的愿望，就是陪在他身边好好的，可现在……做不到了……”

“……”

“再说句犯上的话，小玉子，一直将他当做自家的弟弟护着，守着的……小陛下，太难了，养母不敢近，生母又那般……

他比小玉子这个被净身后，就被家人当做不存在的人还难，虽然，当时小玉子净身进宫，是为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

“……”

“小玉子不能陪着他了，您得帮着小玉子，护着他，小玉子斗胆……求您这一条，成不……”

司空鸾点头。

小玉子这才安心了一样，又道。

“小玉子还有一事相求，您若对小玉子真有一份怜惜，给小玉子一个痛快吧！这样等着太疼了，

烟熏着死难受……火烧着也难受，让小玉子，走的利落些，小玉子知道，您一定可以做得到。”

司空鸾双手发颤，恨声道。

“你为难本将吗？本将战场下，从不杀十五岁以下的半大孩子。”

小玉子笑，笑的痛苦，也干净。

“小玉子其实已经十六岁了，就是晚长，个子小些……”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拿起司空鸾在他肩上的手，让她手背上的弓弩对准自己的颈子，最后道。

“一箭而已，死在堂堂诸国战神手里，小玉子比在这压死甘心……然后，快下去，做王妃该做的事。”

司空鸾抬起头，眼底已经阴暗一片，瞳色赤红，将柱子下那期待她给最后利落的年轻面孔收入眼底。

将那双含着笑，总是温温和和看着人，一双星灿灿的弯月眼收在眼里，终究没办法拒绝，收起所有的情绪和晦暗，她笑起。

一双凤眼也完成了月亮，给了他最和善的面孔，点头。

小玉子总算安心了一样，脸上绽开生命最后的光辉……

也就在那一瞬间，司空鸾手指扣动就在手心的开关。

“噗！”